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​《忠爱无言》:一个被抛弃的人与一只被丢弃的狗之间的爱与救赎

时间:2023-12-01 03:44

来源:河人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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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忠爱无言》:一个被抛弃的人与一只被丢弃的狗之间的爱与救赎

《忠爱无言》于2017年6月9日在中国大陆上映,是由谈宜之执导,于月仙、高强主演的剧情片。剧中没有大明星,没有惊天动地的大事,只有一人一狗日复一日、年复一年地平淡相伴,导演着眼于生活中的小细节,用涓涓细流一般的温情,滋润着观众的心。

片中的老于是一个脾气古怪暴躁,性格倔强孤僻、半身瘫痪的残疾人,一场意外让他失去了双腿,余生都只能在床上度过,母亲生前一直负责照顾他。

在母亲走后,老于住进了弟弟学成家,意外收养了一只取名为“二货”的拉不多拉犬。从此,一人一犬相依为命,二货作为看护和"车夫",拉着老于赶集修理小电器,人犬相濡以沫十余年。

最终,为了给弟弟学成凑医疗费,老于不得不忍痛把二货卖掉。二货被卖掉后,因思念老于,独自长途跋涉跑回家找老于,中途受伤,在见到老于的第二天,二货离开了这个世界。

二货死后,老于坚持要把它葬进祖坟,乡老们则认为他太感情用事:“二货,只不过是条狗而已。”老于则说:“狗除了不会说话,哪一点比不上人。”

一、原本可以成为好电影的故事:拍摄手法的稚嫩和剧本的粗糙,反而让真挚的感情更直击人心

剧情片又被称为古典叙事电影,它是介于现实主义(纪录片)和形式主义(先锋派)电影之间的一种电影类型,对于影像的处理采取十分真实而具可信度的处理方法。剧情片对于电影画面的取舍是由故事或人物的表达来定,而不是因写实的欲望或是形式上的美感而来。

《忠爱无言》是一个典型的剧情片,所有的画面和情节发展都是为了讲好故事,该片自上映以来,豆瓣评分7.3分,因院线排片过少,宣发不给力,而且在拍摄技术和画面表达上确有硬伤,所以一直未能引起大的反响。

再者,因为缺少资金,《忠爱无言》作为一个真正的小成本电影,其实相当粗糙。导演谈宜之曾担任管虎的影视公司主任,并参与创作了黄渤主演的电视剧《生存之民工》,但他的叙事、掌镜都尚显稚嫩,并不成熟,所以整部电影从技术上来讲,剧本戏剧冲突较弱,故事转折略显生硬,演员们表演也比较刻板,使得整个影片的感情渲染大打折扣,被人评论为:这是一个“原本可以成为好电影的故事。”

但是,事实上,单就讲故事而言,《忠爱无言》已经算是国产片里难得的佳作,因为当前很多国产片都忙于炫技,且缺乏真诚,结果一部华丽的电影看完,能记得的只有特效和摄影技术的高超,至于故事情节,要么没讲清楚,要么乏善可陈。

《忠爱无言》的故事,很是煽情,然而不是为了剧情需要的矫揉造作,也不是故意讨巧,它是根据2007年轰动网络、被评为“最悲天悯人”真实故事——《老人与狗》的视频改编,导演在最大程度上还原了故事的原貌,把一人一狗相依为命的生活搬上了大荧幕。

因故事真实感人,导演拍摄手法上的稚嫩和感情上的克制,反而更能击中人心。谈宜之导演用了最质朴的语言和艺术风格表达了最真挚的情愫,采取的是第一人称的叙事者角度来向观众呈现整部电影——通过二货的孩子来讲述老于和二货的故事,用电影摄影机作为旁观者的“眼睛”,镜头直白饱含感情,所以,观众在看电影时就不自觉的把自己代入叙事者的角度,极易产生认同与共鸣。

在整部影片放映过程中,电影院里笑声、“无言泪声”连成一片,该片带给观众最直接的感官反应就是不自主地无言地流泪,因为“忠爱无言”。

二、一只被抛弃的狗与一个被抛弃的人,成为了彼此的救赎

在《忠爱无言》中,导演用了很多仰视的镜头和特写镜头,老于的脸占据了整个屏幕,阴郁、喜悦、感伤,在演员的高质量表演中,感情的表达淋漓尽致,动人心弦。特别是眼神,初期的狠戾与愤懑,和二货交流时的嫌弃与怜惜,和二货一起看风景时的温柔与满足,以及二货死亡后的痛苦与绝望,老于眼神的变化其实就是一部一人一狗从互相试探、到慢慢靠近、到相伴相守、到悲伤别离的编年史。

1、被抛弃的狗

狗是一只被抛弃的狗。不知道这只狗是从哪里来,也不知道有什么样的过往。

在影片一开始就看到两只拉布拉多在乡野路上漫无目的地奔跑,农用车走过,浓雾和扬起的灰尘遮住了母子俩前进的路。他们的前途是蒙尘的,他们的归途布满浓雾,无家可归,无处可去。

一个狗肉馆的老板路过,捉走了他们。在狗肉店肮脏逼隘的小房子里,狗妈妈被关在笼子里,眼神悲哀,等待着棍棒和宰杀。

笼子外的小狗徘徊无助,情急之下咬了狗肉馆老板,被残暴地甩到地上。

狗妈妈冲着自己的孩子狂吠,让他快逃跑,小狗犹豫之后,逃窜了出去,逃进了老于弟弟学成放在狗肉店外的纸箱里。

短短几分钟,就是一场生死别离,小狗悲哀的眼睛,看得让人揪心难过。

这是一只被抛弃的狗,没有主人,失去了妈妈,刚刚死里逃生。

2、被抛弃的人

人是一个被社会、甚至被自己放弃的人。

老于曾经也是个生机勃勃的大好青年。

村里有一个叫小芳的姑娘,眼睛像杏核一样大,头发像牛脊骨一样粗,是全村青年的向往,但是她独独看上老于。老于为了带心爱的姑娘去北京,大冬天里去湖里割芦苇赚钱,结果冰冷的湖水让他下半身失去了所有知觉,从此以后,都只能躺在床上。

开始是老母亲照顾他,母亲的离世,让他后半生陷入绝望,无奈之下,他只能住进弟弟家,由弟弟学成接管,老于觉得自己是累赘是废物,洗脸吃饭都需要弟媳端到床前。

看似关系和睦,终究寄人篱下,老于无法走出家门,甚至无法离开那张床。长时间的毫无希望的生活,让老于变得生无可恋,眼神呆滞无神,沉郁麻木,就像床后面贴着的旧报纸,昏黄破旧,透着浓浓的暮气。

3、狗与人的相互救赎

狗是一条被伤害的狗,对人充满了不信任。人也是一个受伤的人,性情暴躁孤僻,对一起生活的弟弟、弟媳经常恶语相向。在命运的安排下,这只被上天遗弃的小可怜,遇到了一个同样被上天抛弃的老可怜。

他们两个,都是被命运捉弄和抛弃的对象,一个对待伤害过它的人类存有恐惧,一个对待一切都心存恐惧,自暴自弃。就像老于骂的:

你别叫了,你叫叫叫,我以前就像你这么叫,有啥用,没人理你有啥用。得认命吧,能活那就活,活不了啊你痛快地趁早,别给人家添麻烦添累赘,跟我一样没用的东西……”

但狗是最会感化人的,它不嫌弃老于的残疾,老于捡不到掉在地上的笔,它贴心地叼起;半夜蜡烛燃起火苗,它拼命叫老于起床,避免了一场火灾。

长期的相处,老于慢慢把二货当做了家人,和它说的话比和弟弟弟媳说的还要多,所有的心事和喜怒哀乐都对它毫无保留。

二货也对老于用情很深,在12年的生命里,用11年来陪伴老于,让一个阴郁古怪的老头儿再次燃起生活的希望,老于是它的主人更是家人。

等到二货成了老于的专用车夫后,更是浑身的力气,每天兢兢业业,老于也在它的帮助下,走出家门自食其力,每天去镇子上摆摊修小家电,寒来暑往,在十年光景里,二货每日拉着老于穿梭往返于家与镇上集市之间,两个“废物”都在彼此的帮助下找到了自己的价值,成了彼此不可或缺的另一半,实现了互相的救赎。

三、那些被放弃和被坚守的:虽然不断的放弃和被放弃,但是始终坚守最初的美好

《忠爱无言》整部影片,在初期与失去二货的结尾,背景都是非常的贫乏荒凉,也暗示了老于生命的贫乏荒凉。但是当老于和二货在一起时,镜头总是活跃的、有张力的,老于整个人也变得鲜活而富有生命力。

整部影片,表达最多的就是放弃、被放弃以及坚守——放弃、被放弃是生命的无奈和意外,但是不论在何时都有的坚守,却是人性在闪光,充满生的希望。

1、爱情里的放弃与坚守

老于的爱情,是他悲惨命运的开始,却是他生命中最难忘也最闪耀的亮光。

年轻时的老于,被远近闻名的漂亮姑娘小芳看上了,对此,他难以置信、欣喜若狂,也倍感珍惜。为了带心爱的姑娘去北京看长城,他接了一个活,在大冬天去湖里收割芦苇,结果被冰冷的湖水冻坏了身体,落下了高位截瘫的残疾,老于被命运放弃。

为了不拖累心爱的姑娘,老于和小芳分手了,老于放弃了小芳。

小芳非常伤心,远嫁他方。可能小芳直到最后都不知道,曾经有个男人那样爱他,甚至不惜赔上自己的腿和行走的能力。

后来,得知小芳回娘家,老于带着二货偷偷地躲在她家的门外,想看看心爱的姑娘,但是最终还是逃跑了,或许是自卑、或许是情怯,但更多的是心里有太多爱。

对于小芳,未曾听过老于一次抱怨或是怨怼,他经常带着小狗狗在两人相恋的湖边看风景,温柔地絮叨着久远的爱情故事;他经常边做事边听自己最爱的歌曲《小芳》,神情安适而祥和。

有了二货之后,他决定带二货去北京看长城,二货死了,他带着二货的儿子去了长城,实现了当初对小芳的承诺,为自己的爱情画上了圆满的句号,也算是给了自己一个交代。

老于在爱情里面的放弃是为了成全,让自己心爱的姑娘有一个更美好的未来。

虽然因为小芳,他失去了一切,但是在他的记忆里没有抱怨,没有怨恨,只有遗憾,他一直坚守着心中的那份爱,而曾经美好的爱情也温暖了他一生,成了他荒凉生命中的一道眩目的光。

2、亲情里的放弃和坚守

老于在瘫痪之后,一直由母亲照顾,但是母亲最后也走了,虽然老于不舍,母亲也不愿,但是不良于行的老于还是被放弃了。

影片的开始,一辆农用车在尘土飞扬的路上“突突突”地向前走,浓雾弥漫了整个世界,看不到来路,找不到归途。老于给母亲送葬后,趴在农用车车斗阑干上向后看,目光呆滞,一动不动地像个雕像,整个世界只有他,他也被整个世界放弃。

老于是幸运的,母亲走后,弟弟一家从未放弃过他,虽然弟媳有一个刀子嘴,经常对老于说一些不中听的话,但是她有一颗又软又白的豆腐心,每天三餐把饭端到老于的床边,把洗脚水端到老于的床边,她把老于照顾的很好,墙上昏黄的报纸诉说了房子的破旧,但是老于床上被子白白的边也亮的耀目。弟媳是典型的中国中年妇女,嘴巴唠叨怨气多,但是非常善良,该做的该坚守的承担的,一样都不会打折扣。

弟弟学成也对老于非常得好,老于想做车,他极力支持,并最终找人把图纸变成现实;老于想摆摊,他早接晚送,充满耐心,毫无怨言。学成对老于总是轻言轻语,从无抱怨,就算自己的老婆发牢骚,也把她拉的远远的,生怕哥哥听了会伤心。对哥哥的爱和责任,让他始终坚守在老于身旁,成了一个可依靠的支柱。

3、主宠的放弃与坚守

二货初到老于家,就直接窜进了老于的房间。被老于嫌弃之后,弟媳把它关进了鹅棚,可怜的狗狗被一群大白鹅欺负的嗷嗷直叫,听到二货无助痛苦的叫声,老于想起当年被冻伤腿时的无助和痛苦,他决定,收养二货,不抛弃任何生命。

二货受伤后,老于把它身上的毛细细地搽得干干净净,当弟媳说要把狗狗拿去炖汤的时候,老于直接怼了回去。从此,二货在他的房里安了家。

后来,弟弟病重,侄女要上大学,家里急用钱,老于无奈只能放弃狗狗,当狗狗的新主人递给他5000元钱的时候,他只收了4000元。他反复地说:“我不是要卖给你……”

确实,送走二货,一方面是因为缺钱,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不想让狗狗和自己过贫苦的车夫生活,二货已经帮他拉了十年车了,他希望二货有一个富足幸福的晚年。

但是,最高级的狗舍,最高档的狗粮,也挡不住二货对老于的想念,它放弃了更好的新生活,从新主人家跑了出来,循着气味找回家的路,白天赶路,晚上在桥洞下休息,被流浪狗欺负的遍体鳞伤,仍然没有放慢回家的脚步。

最后,在它和老于经常去的湖边,主宠重逢。

老于对二货的放弃是源于爱,二货对新生活的放弃也是源于爱,他们都在自己的内心,坚守着对于彼此的最诚挚的深情。

主角老于在我们常人看来算是一个极可怜的人,但是他身上却从未丢掉善良,他的一生,一直在被放弃,被女友放弃、被母亲放弃、被人生放弃,他也一直在放弃,放弃爱情、放弃理想,甚至放弃希望,但是所有的这些放弃里面,我们都能看到人性的光。二货虽然只是一只狗,但是它比很多人更懂感情,更知感恩。

写在最后:

二货日夜兼程,却因为回家途中受伤过重,在见到老于的第二天就死了。老于坚持要把葬进祖坟,乡老们则认为他太感情用事:“二货,只不过是条狗而已。”

老于说:“狗除了不会说话,哪一点比不上人。”

确实,狗狗的爱更真实、更纯洁,它们不会虚情假意,不会因为相貌、金钱或是地位去爱上一个人。你对它们好,它们就会用全部的忠诚和爱回报。

而它们一旦爱上一个人,就会风里雨里毫不犹豫地陪着主人,没有怨怼,没有嫌弃,一切都自然而然。

狗作为人类的朋友,它们不应该是人类感情的替代品,它们是活生生的生命,它们拥有人类大部分的美德,它们也有自己的情绪和感情

——所以,狗狗也应该被平视和尊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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